是那位叫小光山的革命烈士,虽然后生们提出,是不是把他移到他战友的身边,可却被苏子莲给否认了,说这孩子是为王满顺死的,他配被王家后人祭奠。
他配,他配,他配我们活下来的所有人前来祭奠,罗子七想起了田县大牢里关押的这个孩子,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,受了重伤,腹部已经被打穿了,象自己那两次负伤一样,而且早已化脓感染了,可小光山却没有象自己那样选择逃跑,选择痛哭,而是微笑着,照顾着同样负了伤的教导员王满顺,和大牢里的其他狱友说着大伙都听不懂的信阳言语。他记得,苏文娟是用剪子剪去他伤口的烂肉的,那孩子笑着,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,青平却给他换药,他还一直追问着,自己几天能好,他不知道,他的腹内已经严重感染,是不可能治愈的了。有时候,罗子七梦见小光山,觉得他就是关二爷一样的战神,有时候,罗子七会觉得他才是最勇敢的英雄,然而,罗子七感觉最深的去是,在小光山面前,他感觉到自惭形秽,不配做一个革命者。
王来宾的眼睛,随着他们的身影,把达摩岭寨划了半圈,对站在他身边的王瑞林说道:“他们祭奠的,是英灵,是祖宗,而我,却没有那个勇气,将来,我的战友会怪罪我的,我的祖宗会斥责我的。”
弟兄三个回到家时,母亲苏子莲已经做好了早饭,她没有问他们三个,她相信她的儿子们,是的,她相信她的儿子们,不久,王满囤的一首小诗在《中州晚报》上发表了,题目就叫:
今年清明
杂草丛中
我触摸到你的呼吸
那是半个世纪的炮声轰鸣
孤独的炮台还在
如同突兀的脊梁
支撑在历史的角落里
却再也不见我心中的英雄
向敌人发出怒吼的大炮啊
却为何锈迹斑斑
在清明的细雨中
炮口滴下一滴、两滴……
无数滴清泪
是刻意的遗忘
还是不经意的保留
用我的双花作了祭奠的黄花
那是战地的生灵际的星星
浩浩荡荡的长河里
你是最美的浪花一朵
影射着万道太阳的光明
你不需要留下名字
因为我记得你的一切
你是长眠在我身旁的灵魂
你是我朝思暮想的亲人
一声声呼唤里
我们的血肉早已融为一体
……
是一个个无名逝者点亮天